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挣扎在服装业里的深圳企业 夹缝中求生
时间:2015-07-10 10:01:13  来源:深圳晚报  共有条评论


   7月9日~11日,第十五届中国(深圳)国际品牌服装服饰交易会(简称:深圳服交会)将在深圳会展中心举行,与交易会同期举办的还有“2015深圳国际纺织面料及辅料博览会”和“2015深圳制衣设备展览会”。

  2011年中国服装产业大洗牌之后,在5年时间里,中国服装产业转型升级进入关键时期,深圳服装行业也在加快升级,并出现了大批知名本土服装品牌

  但不可否认的是,在转型升级过程中,有大批链条末端的中小型企业面临着转型困难,一步步后退,一步步溃败,最终难逃一死。

  硕果仅存的传统手绘工厂

  通往宋立的手绘扎染印花厂的操作间,需要走一段长长的楼道,楼道一旁的墙面上,挂着数十个圆形的模板,上面写满了宋立用毛笔写下的标语:“痛苦磨练你的意志,站起来,把困难踩在脚下”、“不抱怨,悠然,随心,随性,随缘”、“没有谁会一帆风顺,没有谁笑容背面不是沧桑”……每天上班沿着楼梯走到工作间的时候,他会下意识地默念这些话,为自己打打气。

  无奈的是,作为服装行业中微末的小企业,宋立还是感觉到生存的艰难。

  “你会发现机器越买越多,人力成本上升了,工价却没有变化。一些东南亚国家开始重复上世纪八十年代深圳的路数。”

  “熟练的工人越来越少,年轻人不愿来吃这个苦,手绘印花面临后继无人的境况。”

  “这些老板大多从底层开始做起,互联网浪潮下,对变幻的市场把握不准。只能不断冒险,扩大规模。但是没有人告诉你,一旦某个环节出了问题,比如欧洲突然不流行中国风了,那就意味着做这种风格衣服的加工厂和印染厂会面临倒闭。”

  宋立18岁就从杭州来到深圳的服装厂做学徒,半年后,他开始跟着老乡做布匹生意,赚到人生中的第一个100万,后来开始办手绘印花厂。现在,46岁的他拥有一间2000平米的工厂,2个手绘师傅,4个印花女工,一套印花设备。

  虽然,服装产业链上一半的工作都已经实现了机械化,但他还是坚持做传统手绘和印花。

  生意越来越难做。周围的许多老板都跑路了,弄得圈子里人心惶惶,不过,宋立的厂今年还保持着一定程度上的盈利。据他所知,深圳能够纯手工传统手绘和印花的工厂为数不多。

  服装行业的更新换代

  宋立最近接了金仕迪时装一个5000件的“盖斯”衬衫大单,任务吩咐下去后,厂里的印花女工们都开忙了。两台烫压机同时运行,一次四件。印一件衣服要花3分钟左右。

  同时,还有200多件秋装需要进行手绘和钉珠。

  这是一个多月以来最忙的一段时间,宋立的老婆也到厂里帮忙。不停有电话打进来,询问宋立的工作进度。

  更多的时候,生意是清淡的。这个时候,宋立会安静地坐下来找一些废弃的布料,在上面用毛笔练习手绘。宋立的父亲在退休前是浙江一家国营服装厂的厂长,在书法和绘画上功底很深。得益于父亲的指导,厂里大部分需要手绘的服装都是宋立自己完成的。他在衣服上画的最多的是竹子和牡丹。

  1992年宋立开始办厂,从没想过转行。按照宋立的话说,没转行是因为转不了,他不知道自己除了服装外还会做什么。

  生意最好做的时候,他一天可以赚6万,现在一个月赚6万就已经很不错了。最困难的时候,他被一个老板骗走100多万的单,为此还了8年的债。

  服装链条末端的企业生存越来越困难,给宋立带来最显著的感受是:工厂不停地搬迁——从南山天马工业区到上沙、西丽,前后不下10次,越搬越远,厂房面积越来越小。

  在宋立的记忆里,变化在2009年就已经产生。那一年,传统走台印花的方式逐渐被数码印花代替。传统走台印花,印一件5套色的服装需要12个人。描稿、出菲林、晒版、帮框,需要4个人,印刷需要8个工人,向客户收取的加工费8元起底,多一套色加一元。而数码印花只需要6个人就可以搞定所有工序,加工费25元起底。一套走台印花机器占地约3000平方米,数码印花只需要20平米就够了。

  对比是显而易见的,传统走台印花遭到淘汰是必然。在宋立的印象里,2009年之前,南山区南邮几十个工业区99%以上都是大型服装厂,80%以上做外贸为主。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使外贸需求急剧下降,一半以上来不及买或者没钱买数码印花机器的制衣厂遭到淘汰。

  与此同时,政府开始鼓励发展高新技术产业,服装这类劳动密集型并带有一定污染的产业开始向城郊迁移。10年后,南山区的大型服装厂已经屈指可数。

  无可奈何的中小制衣厂

  2007年~2013年,国内厂房租售价格及制造业薪资水平大幅提升,这在深圳表现得尤为明显。

  金仕迪时装在今年1月份从世纪广场附近搬离。这家以做外贸为主的服装成衣加工厂是宋立多年的客户。搬离后,新工厂面积是原来的三分之一,工人数量也消减一大半。

  金仕迪时装的工人月薪已经由10年前的500元,上升到现在的4000元左右。而目前在东南亚国家,服装制造业的工人薪水是人民币800元。大批的外贸单转移了过去。

  纺织服装制造业在经历了2011年的“洗盘”之后,亏损企业占比依然有增无减。据统计,2011年国内纺织服装制造业的企业数量只有2010年的一半。

  利润越来越小,但工厂的领导者大多还没想到解决办法,靠着长期积累下来的老客户做生意,是深圳很多中小型服装加工厂的常态。

  还有部分企业为了生存,不断扩大投资规模,但这并不一定奏效。有一道简单的算术题,能说明这些规模扩大后的服装加工企业的生存状况:原来投入100万元,年产值能达到10万元,现在投入200万元,年产值也许只有16万。

  金仕迪服装厂厂长钟桂芳,从一名普通的工人做起,直到现在手下管着100多号人。她能感受到生意不好做,但是10多年来,她所在的工厂工序并没有变化,只是增加一台机器人。

  工厂里的工人大都在40岁上下,他们基本还重复着10年前的工序,如果有一天,工厂不在了,钟桂芳也该退休了。

  艰难地生存下去

  宋立的儿子在上海工作,早些年,宋立曾设想让自己的儿子来接管工厂。然而,儿子对服装行业没有丝毫的兴趣,宋立选择尊重儿子的想法。

  跟着宋立的师傅,除了长达10年的大余之外,其余的都不断选择离开。宋立的工厂最离不开的就是传统的手艺人。为了让自己的工厂能够继续,也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,3年前,宋立选择和同行郑义军合作,郑义军带来了老婆,弟弟以及弟媳,他们都是手艺人,是这座工厂得以生存的保障。

  合作是宋立想到的最好方式。还有一种留下手艺人的方式是给予他们尊敬。在宋立看来,这些老匠人是无价之宝。

  这几天正是需要大余的时候,但是,大余的舅舅去世了,宋立不得不准假。前些年,大余的父亲脑中风,他坚持要辞工回去找父亲。待父亲病好后,大余问宋立,还能不能来厂里上班,宋立让他回来了,还给涨了1000元的工资。现在,大余每月可以拿到8000块,这是他一家人全部的生活来源。

  钉珠工人小林也是宋立的合伙人,小林在潮汕的家里有一座做钉珠绣花的手工作坊。随着接的单越来越少,家里的年轻人都选择出走,去城市打工,如今只留下老母亲一人在家里接单,一年赚万把块钱以补贴家用。

  有时候宋立会拿起剪刀和针线,在工厂里坐一天,一针一针地在衣服上起起落落,将每一颗珍珠或水晶放在合适的地方。他的眼睛必须准确地跟着针线走,但大脑不停思索着不同的问题,惋惜失去的机会,想念远在上海的儿子,漫无边际……

  有时候宋立难免焦虑,比如有一次接的一个单,衣服式样改了6遍,工人们照着客户的想法重印了6次。现在,对方的客户还不满意,又得重印了,这样一来,这单生意就得倒贴钱。这是这种链条末端的中小型企业面临的常态。他们所承接的上游客户也大多是类似的中小型服装加工厂,他们没有专业的服装设计师,所以才会改来改去,经常重复浪费。

  但宋立坚持要开这座工厂,因为这是他全家人生活的依靠。

  供应链OTO尝试介入

  有业内巨头开始尝试联合众多企业,做出改变。

  当宋立得知“惠盈联合供应链集团的第四届联谊会”于6月30日在喜来登酒店举办时,他想去参加,认识一些同行。但不巧的是,当天下午宋立需要送货,只好放弃。

  惠盈集团是深圳也是国内第一家纺织服装行业供应链服务商,从2010年开始,惠盈集团试图打通整个纺织服装行业从源头到末端的供应链,为这些中小型服装制造企业提供线上线下平台。

  之所以选择这么做,惠盈集团的董事局主席马惠君作了一番分析:生产区域不集中、产品质量参差不齐,供应链环节资源浪费情况比较严重,这也是整个中国纺织服装业的现状及弊端。

  惠盈集团的供应链服务是想实现资源再分配,提高生产效率,降低企业各项成本,力争消除掉国内纺织服装行业的一些弊端。

  对于资源整合,宋立也感触颇深。虽然,深圳的大部分服装加工厂迁移到了宝安、龙岗,但是这些企业的总部仍然还在市中心,工业园并没有形成一条龙服务,有时候为了买布料,商家可能会跑遍东门、华南城、大浪这些地方,才能找到满意的产品。

  政府也逐渐意识到这个问题,政府的解决办法是以建设工业园和开办交易博览会的形式集聚资源,但对中小型企业来说,入驻工业园的租金根本承担不起,他们之中的大多数又无法达到进入博览会的资格。

  所以只能自己想办法。惠盈的OTO平台目前有纺织服装服饰类、服饰配套企业共33家。惠盈全产业链配置中心——华南区配置中心已经在深圳华南城成立,提供了近万平方米资源展示台。

  然而,有一个不争的事实是:设计是服装的灵魂。惠盈把这些企业放在同一个平台上,如何实现设计共享,利益合理分配,是管理者面临的难题。

  在“玛丝菲尔”,设计师的工作室是独立的,每一份设计都是机密。深圳做强做大的本土品牌,对设计的重视是一般中小型企业比不了的。

  “抄款”在深圳服装行业见怪不怪,这也是一些中小服装厂的生存之道。国外时装周上的潮款还在T台上,深圳可能就已经做好开始卖了。

  也有一些另类的品牌成为同行们茶余饭后的谈资:在去年深圳服装周上走红的,被人称为“光头女”的Amy,在海上世界开了自己的第二家门店,并且已经开始拍电影,靠着另类的营销,她也成功了。

  但是,这种做法是宋立和他周围的同行们学不来的,这些工厂的老板们大多是传统的江浙商人,他们最多也就是在微信朋友圈发发图,说说自己最近又在做哪种新款衣服。偶尔会有人来询问衣服的价格并下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