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企业能不能在杭州生存已经成问题了,”吴洪金说,“我们已经在考察,准备把工厂部分闲置机器迁到安徽,在那边设一个分厂。”
外患
越南等国成强大竞争对手
海关统计数据显示2月份浙江省纺织服装出口仅为18.6亿美元,为最近36个月最低,同比下降23.6%,环比1月份下降67.5%。
吴洪金说,即使2008年、2009年,这个时候手上也有三四十万件的订单,基本上已经接到七八月的单子了。“今年手上才5万件还不到,而且做完就没了。”
更让他担忧的是,不仅订单没有,就连一件版样都没收到。以往,外国客户下单前,会先期发来设计好的版样,让企业照样做一部分,“试探”一下市场。“其他企业的订单也是零零碎碎,很显然,客户减少了采购量”,吴洪金分析,很大程度上这是外需不景气的反映。
欧洲经济持续萎靡影响出口增长,据欧盟统计局数据显示,欧元区1月份失业率升至10.7%,为欧元区创立以来的最高值。欧洲经济不景气抑制了其对纺织服装的消费需求,在刚刚结束的华交会上,欧美客商只占1成多,比上届分别减少4成多和6成多。
“但也不排除客户因为实惠,选择从孟加拉国、越南、巴基斯坦、印度这些国家进货。”吴洪金说。检验检疫部门相关人士分析,国内劳动力成本的不断上涨和原材料价格的居高不下使得很多像h&m这样的纺织品行业巨头将市场转战孟加拉等东南亚国家。
“孟加拉国的月劳动力成本仅100美元,而杭州的劳动力成本却高达近500美元。从原材料角度来看,孟加拉国的棉花价格仅在13000元到14000元,而中国的棉花价格却高达20000元。”
值得关注的是,各种贸易保护主义频发抬高了出口门槛,新兴市场对我国纺织服装出口限制也在增加。另外,印度和越南有望借自贸协定提升出口竞争力。
对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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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一线大牌代工
“学徒工”厚积薄发,该出手时要出手
“我们厂里做的一线大牌风衣,在杭州销售,标价一万多元。”浙江新源服装有限公司总经理唐万森说,“给一线品牌做贴牌,附加值会高一点,企业成长也快。”
“阿玛尼在全球有多家代工厂家,但我们做的产品在别家就做不了,丝绸产品这是我们的特色。”唐万森说,“公司的产品都具有一定的工艺难度,因此产品附加值较高,总体呈现订单款式多数量少的特点。”
在桐庐羊绒针织有限责任公司,吴洪金拿起身边一件羊绒衫半成品给记者演示“套口”这道工序,“仔细看,要把前片的每一个针口都与后片的针口对齐,等于完全要靠手工织补,一不小心就会套歪。”以最基础的圆领套衫为例,一名5年以上的熟练工套完整件衣服需要40多分钟,一天最多套15件,所以人工成本很高,对技术的要求也自然不言而喻。
再比如水洗这一环节,主要是为防止羊绒衫缩水、起球、褪色。用于水洗的药剂都是国外进口的,1公斤将近700元人民币,对水洗工的要求也特别高,兑水比率差一点都有可能使羊绒衫的水洗效果大相径庭、导致退货。
向一线品牌学习是转型升级的必然路径。唐万森说,贴牌企业转型升级,创建自主品牌是无法阻挡的发展趋势。贴牌企业在五到十年内转向自主品牌的建设是相对合理的。“毕竟,贴牌企业的生产、技术、设备等与自主品牌企业存在着较大的差别。而由贴牌转向自主品牌能使企业不再受到其他品牌的价格限制,拥有自己绝对的市场定价权。”
产业配套仍有优势
尝试内销市场,电子商务或成新增长点
唐万森说,虽然如今国内的劳动力成本和原材料价格都不断上涨,但是东南亚市场就此取代国内市场可能性还是极低的。“毕竟,这么多年发展,国内纺织品行业在产业配套方面具有其他国家不可比拟的优势。”
“去年,越南和孟加拉国的纺织品出口仅占全球市场的4%,而中国却占有31%。由此可见,我国的纺织品产业特色突出,对未来大可不必太过悲观。就未来十年而言,这个行业还存在很大的发展空间。”
唐万森认为,我国的纺织品行业除了具有产业特色外,还具有很强的原材料特色,越南、孟加拉以及印度的40%的纺织品原材料和30%的设备都来自中国。
2011年,新源的销售额比2010年增长了40%。今年,公司接到的订单比往年少,但订单价值高,因此唐万森对今年的销售前景仍旧保持着乐观的心态,对增长10%以上具有相当大的信心。
“现在的订单价钱下降、汇率变动、人工成本上涨,原来五千件的变成三千件,原来三千件的可能只剩下五百件,”唐万森说,趋势就是这样,但这并不代表工厂只能坐着等死。“之前有一个单子,我们通过技术改造,引进单件流的管理,把生产效率提高了两倍。市场在变化,我们始终要跟着市场走。”
桐庐羊绒针织有限责任公司刚刚从北京捧回“中国服装成长性品牌”,吴洪金透露,公司已经在摸索内销市场,和上海一家电子商务企业合作,销售羊绒服饰,希望弥补外贸市场的萎缩。新源服装的几个原创品牌在许多商场也已在销售。